规范监管执法行为 强化市场主体责任

　　编者按
　　目前全国各地都在开展“双随机、一公开”监管。推行“双随机、一公开”监管是全面深化改革和转变政府职能的一项重大决策，是推进简政放权、放管结合、优化服务的重要举措，是规范事中事后监管的有效手段，对提升监管的公正性和有效性，提高政府管理能力和水平，降低企业制度性交易成本，减少权力寻租，都具有重要意义。但“双随机、一公开”监管是个新事物，没有经验可循，需要大家在实际工作中探索和完善。本版今天刊发一位基层干部的“双随机、一公开”监管日记，希望对基层执法人员有所帮助和启发。

2017年8月29日 星期二 晴
　　今天是江苏省张家港市市场监管局金港分局政务服务窗口整体搬迁入驻张家港保税区政务服务中心的第一天，尽管前期准备与调试工作已经做得很充分，临时还是有不少状况。窗口与分局分离办公，真是不习惯。
　　15时，我赶到张家港市市场监管局参加2017年“双随机、一公开”抽查工作会议。在我面前放着的，是一大沓会议资料。找到检查清单，我翻到金港分局，6名随机产生的执法检查人员分为3组，随机对应67户企业、8户个体工商户、4户农民专业合作社，被抽查单位既有流通领域商品经销商、广告发布单位、商品交易市场、农资经营主体、商标代理机构，也有直销企业。会议资料中还有“双随机、一公开”抽查的各种文件、格式样表。我头上有点冒汗。
　　张家港市市场监管局市场主体监管科科长顾华对2017年“双随机、一公开”抽查工作进行了部署。我在笔记本上不停地记录，在一些注意事项上打上问号和感叹号。
　　“去年和前年，我们与邻近的两三个分局组成片区，打破分局限制，以片区为单位开展‘双随机、一公开’抽查，减少了权力寻租，促进了融合整合，成效不错。这次为什么变成以单个分局为单位开展了呢？”南丰分局的姚刚提问。
　　“‘双随机、一公开’抽查的区域范围不是刻板的、一成不变的，而是综合考虑地理环境、人员配备、保障水平等客观因素，根据具体检查任务的不同随机设定。”顾华说，“分局内执法人员随机产生、执法人员与检查对象随机匹配的程序控制满足了随机要义，能有效杜绝任意检查，任性执法。同时，单一分局间开展工作，人员协调配合度更好，案源对接效率更高，能有效规避抽查责任与属地责任衔接上的风险点，还能整合分局常规检查、专项检查，同步开展综合体检。这是新的尝试，希望大家在实际工作中不断探索好的方式方法。”
　　“我们的基层执法检查人员并不是业务全能型选手，术业有专攻，这次检查的内容广，对专业要求又高，短时间培训没办法吃成胖子啊！”锦丰分局的佘亚明说。
　　“是啊，‘一次上门、全面体检’确实对监管执法人员要求高。省局在设定任务的时候，根据抽查类目，相关市场主体的抽查事项汇总在一张表格上，‘一张表格管检查’，一目了然。业务科室也做了非常多的前期工作，对检查中涉及的每一个数据项，都制作了抽查指引，并附上相关的法律法规条文，好理解，易操作。我们正在根据抽查对象的经营范围进行研判，将把部分经营范围涉及热点行业的检查对象，委托第三方机构开展专业服务。”顾华说，“每次随机抽查、综合检查，都是学做结合，消化融合的过程，也是我们三局合一之后实施一体化监管的方向。”
　　会议开了两个多小时，大家不仅探讨问题，还结合前期工作经验，分享了“双随机、一公开”抽查的做法。我边听边记，受益匪浅。

2017年9月5日 星期二 晴
　　今天一上班，我召集分局随机产生的执法人员孙浩东、杨赛赛、陈激扬、顾天缘、何跃伟开了个碰头会。由于这次“双随机、一公开”抽查对象不仅数量多，在类型上增加了个体工商户和农民专业合作社，还对检查内容进行了整合，不是单纯的年报公示信息检查，而是综合了登记事项及六大项工商业务。上周我已经把相关文件发给了他们，这次开碰头会，一方面是正式启动工作；另一方面也想听听随机产生的执法人员的想法，就“双随机、一公开”抽查工作进行讨论。
　　“这个月全国文明镇创建迎接检查，需要对餐饮单位进行布置，我和赛赛在餐饮检查及药械保化监管中能整合开展的，就顺便实地核查。9月份，我们打算主要发通知及做前期准备，把实地检查集中放在10月份。”餐饮条线专管员何跃伟说。
　　“这次检查事项多，要求企业提供的证明材料多，可以考虑设计制作一个告知书，用纸质材料方式对企业进行‘双随机、一公开’抽查告知，这样详细、全面，便于企业准备。”药械保化条线专管员杨赛赛说。
　　“我和赛赛的想法不谋而合。我打算先向此次抽查到的企业邮寄专用信函，第一封信函中含企业‘双随机、一公开’抽查通知书一份、企业住所（经营场所）核查函一份，间隔15天之后，对退信的企业再邮寄第二封专用信函。”我把自己构思了好几天的想法抛了出来。
　　“邮寄专用信函的方式与企业联系是《企业经营异常名录管理暂行办法》规定的，这样做，既实现了对企业的通知告知，又同步固定了企业‘失联’的法定证据，一举两得。”副局长孙浩东说。
　　政策法规条线专管员陈激扬思考了一会儿，说：“我们以前的做法是电话通知或者直接上门检查，直接邮寄专用信函的方式不知道效果如何。”
　　“尝试新方法，关注新状况，也是一种工作经验积累。”特种设备条线专管员顾天缘说，“我还有个想法，抽查形成的‘一企一档’是由分局保管的，可以考虑设计一个抽查档案目录，放在抽查档案的第一页，把检查中涉及的检查表格、基础打印材料、证据材料等进行表格式罗列，既便于检查时不错不漏，也便于以后查阅时清楚明晰。”
　　半个小时的碰头会，定下了9月份邮寄挂号信、开展前期准备、结合开展中的工作实施检查的思路。
　　下午上班后，我开始做第一次邮寄挂号信的准备工作。我打开“双随机、一公开”抽查检查清单表格，再打开《“双随机、一公开”抽查通知书》、企业住所（经营场所）核查函文档，打算把企业名称一个一个复制上去后一页一页打印，同时在信封上手写上企业的名称及住所。
　　我刚打印了几页，陈激扬出现在我面前：“彬姐，你该不会这样一页一页地复制粘贴后打印吧！可以通过关联数据来实现自动批量打印，普通A4纸可以，信封也可以！”
　　陈激扬拿起鼠标，在WORD文档和EXCEL表格之间设置了函数关系，又在几个页面点击确定之后，打印机开始工作起来。
　　科技带来工作便利。打印、盖章、装信封、胶水封口，一个小时，厚厚一摞挂号信交到邮寄业务员手里。

2017年9月30日 星期六 阴有雨
　　9月份快要过去了。
　　9月5日邮寄第一封专用信函，寄67封退 19封；9月22日邮寄第二封专用信函，寄19封退 16封。面对这两次退信的16户企业，我矛盾了，纠结了。我非常确定邮寄专用信函是规章赋予的核实住所的方式，可同时，已年报的企业通信地址和联系电话都明明白白地公示着，是否需要在10月份通过电话、实地核查等方式来进行确认？我向市局市场主体监管科进行咨询。原来，市场主体监管科已经想在基层前面。顾华告诉我：“按照法定的时间邮寄专用信函并两次收到退信，已经取得并固定了企业住所‘失联’证据，应当将企业列入经营异常名录，这既是依法履职，更是规避风险。在后续的工作中，如打电话、实地检查联系上了企业，要对企业进行住所变更、移出经营异常名录及信用约束行政指导。但是要注意，退信中会有原址查无此人、迁移新址不详、原写地址不详、其他（如已关闭）等退信原因。如勾选原因是原写地址不详的要慎重，不建议直接列入经营异常名录。”
　　“企业通过登记的住所或者经营场所无法取得联系，但是通过其他途径可以联系，是否应当列入经营异常名录？”我通过微信咨询有关专家，回答是：“可以。”这更加坚定了我心中的想法。在9月的最后一天，即收到第二封退信的10个工作日内，我们将14户企业（剔除2户退信原因为原写地址不详）以“通过登记的住所或者经营场所无法取得联系的”情形，列入了经营异常名录。
　　我把手头“双随机、一公开”抽查工作情况进行了汇总。目前，已有14户企业列入经营异常名录，12户企业主动电话咨询、上门咨询或上门提交材料，2户企业结合其他工作开展进行了当面告知并同步完成了住所核查、现场检查。昨天接到市局市场主体监管科邮件通知，有7户企业将委托第三方核查。看来，由于种种原因，企业收到挂号信之后积极主动询问相关情况的比例不是很高。
　　长假一结束，就要紧锣密鼓进行集中检查了。我编辑了一条微信，发在“双随机”六人小组群里，大意是：家长假要玩好，休息好，也要留点时间把文件及要求再熟悉下。

2017年10月9日 星期一 晴
　　今天是国庆长假后上班第一天，接踵而来的电话一下子把我们从假期模式切换回工作模式。9时30分，我和陈激扬踏上“双随机、一公开”实地核查的“旅程”。
　　赶到第二家企业张家港市某商贸有限公司，已经是11时了，接待我们的是总经理胡先生。胡先生30多岁，中等偏瘦，精神的小平头，夹杂着很多白头发。陈激扬核对公示信息、我翻看相关材料的时候，胡先生主动向我们介绍起公司情况：“我们一开始是做预包装食品经销的，今年3月份，公司变更了经营范围，增加了肉制品生产、加工、销售，8月份拿到了食品生产许可证。虽然是个小公司，可是我们希望从一开始就做自己的品牌，我向工商总局商标局邮寄了商标申请材料，7月份拿到商标受理通知书。我已在包装上使用赋味轩商标，并且打上TM标记。”
　　“苏州商标受理窗口2016年11月已正式运行，就设在苏州市工商局，下次你可以就近办理商标注册申请业务。我看你仓库里堆放了不少肉制品包装盒，考虑到商标受理不代表一定能核准，建议你对现在的包装盒印刷数量要进行适当控制。在商标的注册及培育上，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来市场监管局咨询。”我对胡先生说。
　　我翻到公司的食品生产许可证复印件，上面发证的时间是2017年8月1日，而这个信息在企业的即时公示信息模块中并没有填写。我从包里拿出一份《企业信息公示须知》，并把其中即时公示信息一项用笔圈了出来，放到胡先生面前：“从2014年10月1日起，企业存在出资，股权转让，行政许可取得、变更、延续，知识产权出质以及行政处罚等信息的，都应当及时、自主进行公示，这是《企业信息公示暂行条例》中明确规定的。您看，你们公司新取得了食品生产行政许可，可是相关消费者、采购商、销售商并不知道。通过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进行公示，向社会公众广而告之，也是公司资质实力的一个展示。”
　　我把公司章程修正案也推到他面前：“还有这里，公司2014年12月5日发生了股权转让，张某将占比40%的股份全部转让给赵某，这也应当进行公示，能够及时让社会公众知晓公司真实的状况。即时公示信息是动态的、有延续性的，企业应当在相关信息形成之日起20个工作日内进行公示，以后一定要引起重视。”
　　回到分局，已经是12时20分。我正在吃午饭的时候，收到胡先生的短信：已完成公示系统上股权转让信息及行政许可信息公示。

2017年10月11日 星期三 多云
　　金港镇中港北路63号的张家港某进出口有限公司是我和陈激扬今天核查的第六家企业，我们16时10分赶到。这是一间中等大小的门面，门头上公司名称红底白字非常醒目，卷帘门半开半关，玻璃门铁将军把守，朝里看去，空空如也，只有几张散乱的报纸。
　　公司法定代表人小李一边从马路对面小跑过来，一边连声说：“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我一看手表，已经等了10多分钟了。我向小李告知了此次检查的相关事宜后，问：“公司已经不从事生产经营活动了吗？办理注销登记了吗？”
　　“公司是2016年才成立的，事实上没有什么生意，我们一直开到上月底。这个门面的租赁合同10月5日到期，我们就利用国庆假期把东西搬走了，不打算做了。应该怎么注销啊？”小李口气很轻松，“之前你们好像寄过来一个挂号信，我想马上就不做了，也就没有仔细看。这是你们电话里要我带的章程、营业执照什么的。”
　　我拍摄了一张住所内部照片，又拍了一张外面含门牌及公司名称的照片。陈激扬把该公司2016年度年报数据项逐一核对，填写了住所（经营场所）实地核查表。陈激扬对小李说：“你公司不在登记的住所从事生产经营活动，我们将根据《企业经营异常名录管理暂行办法》，把你们公司列入经营异常名录。你们公司可以申请移出经营异常名录，也可以直接申请注销，异常状态不限制注销。”
　　“什么？经营异常名录？会不会对我有影响？”小李突然紧张起来，“我上个月还在这里经营的。你们上个月来检查的话，就是正常的。”
　　“房屋租赁合同10月5日到期，公司应当在到期前做好续租、寻找新的住所等工作，确定不再从事生产经营活动的，应当按照法定程序注销，不能一走了之。”陈激扬说，“你要是能提供相关材料证明你们公司进入了注销流程，我们也不会把你们公司列入经营异常名录。可是，你们公司已经歇业不做了，登记的住所人去楼空，也没有去市场监管部门、税务部门办理注销手续，这样的状态当然是经营异常状态了。”
　　“如果上个月来检查，我们会核查询问你们公司的经营状态，并针对相关情况进行行政指导，如能知道你们房租到期准备歇业了，倒是好事情，可以指导你们公司进行简易注销。现在列入经营异常名录了，无法进行简易注销了，只能走常规注销流程，程序要复杂很多。”陈激扬接着说。
　　尽管已经开了一天的车，说了一天的话，陈激扬还是耐心地向小李进行宣教和指导。小李打了好几个电话之后，不情愿地在“双随机、一公开”检查表及住所（经营场所）实地核查表上签了字，并向我们要了分局政务服务窗口的电话。

2017年10月12日 星期四 晴
　　今天检查的4户中，有1户是个体工商户——张家港市金港镇某汽修厂。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个体工商户，也是一个有“事故”的个体工商户。
　　由于前期已经电话告知了抽查事宜，并告知负责人肖老板应当准备的材料，所以今天我和陈激扬直接开车导航过去了。该汽修厂门口场地不小，停有十几辆车。经营场所的玻璃门上贴了张家港某汽配服务有限公司、张家港某二手汽车有限公司、张家港某进口红酒有限公司3个企业名称。进门右侧贴着张家港某汽车贸易有限公司名称，边上是一个置物架，最上面是一个铜牌，刻着道路运输经营许可证（二类汽车维修），业户名称是张家港市金港镇某某汽修有限公司，发证单位是江苏省交通运输厅。下面几排，密密麻麻地放着各种各样的红酒。
　　陈激扬趁肖老板倒水的机会，轻声对我说：“好家伙，这公司名称用的，吹牛不上税，冒用有限公司名义可是要‘上税’的。彬姐，等会儿辛苦你核对信息的时候，和他多聊一会儿，我来拍几张照片。”
　　肖老板50岁左右。我微笑着逐一和他核对个体工商户年报公示信息数据项。
　　我问：“请问，你们汽修厂公示信息中的经营收入、纳税额是根据什么填写的？有相关证明材料吗？”
　　肖老板答：“没有，我们一个修车的小厂，哪里有账册啊。不过我报送年报很认真的，这个数字我估算的，八九不离十。”
　　我说：“汽车维修应当具备相应资质，我看你年报中这个数据项没有填写。”
　　肖老板答：“我们有资质的，小顾，赶紧把抽屉里的道路运输经营许可证拿过来。”
　　我说：“肖老板业务涉及很广啊，不仅涉及汽车维修、二手车贸易，还销售红酒啊。”
　　肖老板答：“没有，红酒是我一个朋友放在这里代售的，也可以送客户。我只做二手车信息咨询，其他不做。”
　　我把年报存在的几个问题在纸上写了下来，交给肖老板，要求他就生产经营数据、从业人员等几个数据填写的依据或实际情况出具相关证明。“您抓紧时间把材料准备好，过几天我们再过来一次。”我对肖老板说。
　　“玻璃门上贴着的这几家有限公司的名称，我在业务系统中已经查过了，包括历史记录都是不存在的。这个铜牌肯定不是交通部门颁发的，上面的内容可以确定是虚构的，但是该个体工商户能提供道路运输经营许可证，确实具备机动车维修资质。红酒公司是不存在的，但是在该个体工商户的经营场所内，摆放了30瓶各种红酒。”回到分局，陈激扬第一时间把情况与分管综合执法的副局长孙浩东、经济监察科科长徐薛寒进行了沟通。

2017年10月13日 星期五 晴
　　今天检查的张家港市某商贸有限公司，属于流通领域商品经销商。我们到达公司时是上午9时，接待我们的是公司法定代表人蒋先生。蒋先生看上去六十出头，我便称呼他为蒋叔了。
　　蒋叔个子瘦小，非常健谈。当我向他告知要对公司流通领域的商品质量一并进行检查时，他不乐意了：“我妹夫的公司开在东城分局辖区，上周已经检查过了，根本不查商品质量，都是张家港的企业，城区、乡镇还区别对待啊？”
　　我把早已准备好的江苏省工商局的红头文件递过去，说：“此次开展的是整合工商行政管理业务的联合抽查，抽查你们公司是省工商局在流通领域商品经销商主体库中通过软件产生的，公开抽取、随机产生、数据可溯。实施检查的执法人员是执法检查人员名录库中随机产生并与企业随机匹配的。所以，现在的检查叫‘双随机、一公开’监管，讲求的是公平公正，杜绝的是任意任性，检查结果都要在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上向社会公示。”
　　该商贸有限公司登记的经营范围涉及百货用品、五金交电、通信器材、预包装食品及卷烟销售。我们进门后进行观察，发现这是一个中等大小的门面，玻璃柜台展示着各式香烟，后面的柜子摆放了十几个品种的酒制品，右手边是一个货架，放着各种饮料和一些日杂用品。
　　根据《2017年苏州市工商局流通领域商品质量“双随机”检查操作口径》，在“双随机、一公开”抽查中，主要依靠感官外在检查，检查的商品品种在工商部门可委托第三方检验机构进行检验的16类172种商品中抽取。由于香烟与预包装食品不在172种商品中，我通过电话向市局市场主体监管科进行咨询。根据“谁审批、谁监管”的原则，烟草制品由烟草部门监管检查，而预包装食品就比较特殊了。流通领域食品监管职能已由工商部门划转至食药监部门，而工商、质监、食药监的“三合一”只在县级层面开展，这就导致流通领域的食品，在江苏省级、苏州市级层面由食药监部门监管，在县级层面则由市场监管部门监管。
　　我和陈激扬抽取了属于172类商品中日用消费品类的纸面巾（抽纸）、洗手液，根据每个数据项的抽查指引，查看销售中的各类商品是否属于明令淘汰并禁止销售产品，查看商品外在标识并核查公司的进货查收验收制度，对相关情况逐一记录，并在“双随机、一公开”检查表上勾选。同时，我们立足市场监管部门职能，抽取了红酒及饮料进行查看，并就公司的食品进货查验记录制度中存在的不足进行行政指导。

2017年10月16日 星期一 晴
　　今天任务是把上周跑完的16户企业的抽查档案进行整理。
　　整理的过程，也是复核数据项、查看表格及材料是否齐备、盖章签名是否错漏的过程。前期我设计了一个抽查档案目录，把公示信息中常见的表格及材料进行清单化，有一项勾选一项，今天整理复核的效率果然高很多。
　　下午，我正一头扎在材料堆里的时候，听到敲门声。一个中年男子走进来，说：“我想问问为什么我们公司被列入经营异常名录了。我们公司开了十几年了，一直守法经营啊！”
　　“您是？”我放下手中的材料询问起来。
　　“我是张家港市××货运代理有限公司的，我姓卢。”他边说边拿着营业执照给我看。我忍不住接过话来：“卢师傅，您可算是出现了。我在9月份的时候，给您公司邮寄过两次挂号信，都退回来了。您登记的住所金港镇长江中路52号，我也去看过，是一家餐饮店。”
　　“我之前是在那里经营的，房租太贵了，我就把公司搬到后面的一个门面去了，房租要便宜一半。就是从边上的那条路进去，走400米后再右拐就到了，很好找。”卢师傅说，“昨天，我的一个老客户突然打电话问我为什么被列入经营异常名录了，把我吓得不轻。”
　　我招呼卢师傅坐下，把“双随机、一公开”抽查的情况、住所“失联”列入经营异常名录的情况详细告诉了他，并把办理住所变更登记以及移出经营异常名录的程序解说了一遍。
　　“现在有个说法叫公示即监管，强调企业自律和社会共治。您看，我们9月30日把你们公司列入经营异常名录并对外公示，社会公众10月1日就能发现你们公司的异常信息，还是标了红色的。”我把桌子上的宣传资料递给卢师傅，“这是信用约束典型案例汇编，您得谢谢那个客户的电话提醒，不然以后约束惩戒的事情还多着呢。”
　　“那我马上就去办，在经营异常名录里不移出来，老生意都要跑掉了。”卢师傅连连点头。
　　“别着急，既然找到您了，我还要根据抽查要求，对您公司公示信息及相关事项进行核查。这是企业‘双随机、一公开’抽查通知书，请您根据要求逐一准备好，本周我们上门检查。”
　　送走卢师傅，我继续埋头整理资料，企业当场未能提供材料的、细微数据误差还没有更正的、相关情况需要提供书面情况说明的、即时公示信息责令限期履行还没有履行的等等，“状况”还真不少。下班前，我叫来刚开完案审会的陈激扬，把整理汇总的情况和他通了气。我们估算了本周手头的工作，打算集中利用周二、周四两天把余下的10户企业实地核查结束。

2017年10月20日 星期五 晴
　　对于本周检查中发现的企业“状况”，我们和企业约好了周五见，让企业周五把整改情况报过来。所以，今天是忙碌的一天。
　　几户企业陆陆续续送过来情况说明。
　　某药房的营业总收入、主营业务收入、利润总额、净利润4个数据和利润表数据完全不一样，其他数据均与资产负债表一致，还严谨地保留了六位小数。企业书面解释：会计错拿了利润表，填写了2015年度的利润表数据，深表歉意。
　　某贸易有限公司所有的财务数据都没有保留小数点，甚至四舍五入都省了，直接抹零填写。企业的情况说明为：年报交由兼职会计填写，在填写时没有引起足够重视，下次一定改正。
　　某船舶物资有限公司相关数据项填写十分精准，但是所有者权益合计一项，填写与报表不一致且差距较大。企业给出的解释为：财务人员在填写年报时一时疏忽，将所有者权益的期末数和年初数看错了，导致误填。资产数据是公示信息核查中的重点数据项，与实际情况不一致的，属于“隐瞒真实情况、弄虚作假”的情形。
　　在此次检查中，我们以提升企业严谨准确公示信息的意识为目的，开展充分的宣教指导，综合企业改正情况、数据差异情况等，适度从严，合理审慎作出判断。
　　细心的陈激扬发现一个问题，张家港市金港镇某足疗店营业执照上的经营场所是金港镇江海北路6号，这也是实际经营场所，而卫生许可证上的经营场所是金港镇蟠江路33号。原来，该足疗店搬迁至新的经营场所后，只向市场监管部门申请变更，未向卫生部门申请变更。陈激扬将相关情况抄告给卫生部门，我整理核对检查档案之后，在检查结果回填中勾了“发现问题待后续处理”的选项。
　　连续接了几个电话，我拿起杯子想倒点水，一转身，差点撞上匆匆赶来的张家港市某管业有限公司的何主任。他拿着崭新的营业执照递给我说：“住所变更办好了，这样不会异常了吧。”该公司搬到金港镇后塍学田村3个多月了，一直没有办理住所变更。由于擅自变更住所，我们下发了责令限期改正通知书。由于通过登记的住所无法取得联系，我们进行了拟列入经营异常名录告知。这时候，该公司才着急了，抓紧时间去办理了住所变更手续。
　　检查中发现，有即时信息的企业不少，特别是增资或新出资、股权转让、行政许可新取得或延续等，但公示的不多。我登录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江苏），逐一查看前期责令限期履行公示义务的企业有没有完成即时信息公示。回想起在和企业解释即时公示信息及录入端口时，很费力也很抽象的情景，我准备编写一个《即时公示信息填报指南》，简洁的文字加直观的截屏图片，希望能更好地帮助企业理解和操作。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又过了下班的时间了。

□江苏省张家港市市场监管局金港分局 陈彬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