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淡心清

　　曾几何时，我是那么喜欢吃肉：红烧肉是我的大爱，霉菜扣肉是我的最爱，酥肉上的那张酱红色的肉皮是我的至爱。几天没吃上肉，我的心里就装满了对红烧肉的思念。要是有肉吃，我就会觉得做什么事情都很顺手，走路都会哼个小曲。
　　但是，肉吃得多了，总是要还的。
　　那一天，我右上腹疼，以为是老毛病胆石症发作了。按照以往的惯例，一瓶盐水挂到半瓶的时候，就不痛了，但是这一次例外，一瓶盐水挂完了，还在痛，而且越疼越厉害。医生说：“像你这种情况，应该查个淀粉酶。”一查，指标高了，老公火速把我送到了省城医院。在省城，我住了半个月院，摘了胆，出院医嘱是：“低脂饮食。”
　　我的低脂生活从此开始了，我不再敢吃肥肉了。有一段时间，肉成了我的一个美好念想，我有了一个新的不良嗜好——看别人吃肉。在我很小的时候，爸爸就教育我，别人吃东西的时候不要盯着看。可是那一段时间，我把爸爸的教诲抛诸脑后。
　　有一天，当我看着别人把一口肥肉吞下去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那次参观屠宰场的场景，想起了屠宰场里那些流着泪、哀嚎着想逃命的待宰的猪。那一刻，我真正从内心出发，为健康考量，开始了素食生活。
　　但是，我不是一个严格的纯素食主义者。早上，餐桌上有黄豆、黑豆、红豆、绿豆、白芸豆五种豆，加莲子、红枣、黑米磨成的五谷豆浆；中午，我的食物也是五彩缤纷，我常常会把香菇、黑木耳、青椒、西兰花、土豆、胡萝卜、洋葱等食材放在一起，用水煮，煮熟了以后放点盐，放一小勺油。我的晚餐就是粥，各种各样粥：小米红枣粥、红豆薏米粥、山药胡萝卜粥，每天换花样。粥能滋养脾胃，晚餐喝粥，于胃而言，是最好的选择。
　　吸收了日月天地之精华的每一种植物，是上苍赐予人类的最好的礼物，用不着浓油赤酱，只需一点点盐，就可以把美味提升至极致。我能尝出每一种食材特有的“蛛丝马迹”，我的味蕾开始从麻木中苏醒过来。
　　每一种食材都是有它独特的灵性的，用心去品味，它都是独一无二的。洋葱热情，西兰花沉静，香菇含蓄，胡萝卜随和，它们供给我足够的维生素、矿物质和膳食纤维。素食，让我体会到了轻盈、轻松、平静这几个字的真正含义。
　　有一次，我把一只水煮的香菇给朋友吃，问她什么味。朋友说：“淡得无味。”可是，我明明尝到了香菇最本真的滋味啊。那是香菇特有的鲜和香，妙不可言。
　　食淡能知味，心清可悟真。

□浙江省海宁市市场监督管理局 程勤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