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风起（外一首）

　　每晚，附着于梦
那左右不分的浮力
游回灵魂底部
像瞄准猎物一般
重新和镜中的自己对焦
需要，一月的风
把每一个十字路口前的呼吸
都吹向太平洋
用一块漂流的木板，打捞
身体里的水草，简洁成虚无
祈祷成为海岸线上
无欲无求的一颗沙粒
需要，六月的风
让沉睡者，脱离
厩里的缰绳和盐水
用热带的手臂搀起
将被暮色浸透的自己
朝地平线俯冲
直到所有警报在盗梦者耳旁响起
需要，十月的风
向夜的子宫借来
一次初为人母的胎动
把无数个想骑着喉头赶来的颤音
和旧的炊烟、出逃的念头
一起抖落在今天的云与星辰之上
两颗心脏匍匐于同一个倒影
是的——
被十个月份牵着鼻子赶集
觉得翅膀很重
渴望风起
渴望赤脚冲出人群
悄然融入天际
渴望重新
审视镜中的自己
在风起时
感受生命的另一种呼吸

竖起耳朵的生灵
我没有支起帐篷
也就没有必要做一个
竖起耳朵的生灵
趁暗夜偷渡一艘渔船
窃听投湖自尽的人
高喊，理想已死
听割耳的梵高
用伤口与世界对话
我不吃下酒的菜
也就没有理由
说命运是一只狐狸
她无法引诱一个画家
用色彩和身体
来向世人复仇
无法为一个精神病患者
涂鸦耳朵里整夜的幻听
但我确实担心，他们
会住到同一间病房
会无法做梦
而无痛
从来都不是人类的经验

□云南省丽江市市场监管局 李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