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外二首）

　　风吹却无声。我看见屋檐下
吊着的腊肉在滴油
唢呐声闪闪躲躲，全不似
从那沧桑口中冲出来时的集束
习惯性梳了梳头
将一根根垂落的头发，放回原位
我看向湖面
那里，水逐着水，是风吹着风
回过头来
看看书，想了想
应该是今日逐着昨日
纸上的汉字激烈地驱逐着前面的字
我被自己紧紧追赶时
看到了风的样子

沙 黄
你若起时
风会为之舞蹈？我必
安然侧目。落下来吧
落到云之下，地之上
风洗过的你
比雨洗过的更沧桑
你就此向人解释了
自己不被人理解的固执
不喜欢雨水
只能和其他的沙一起
结成松散而干涸的阵法
我倒是喜欢这坚硬和枯竭
就像我的手在知晓天命后开裂
而且无法缝补
由此，我与人握手时更有力
更温暖，更有质地
其实，我内心里翻滚着
无垠的沙海
金色的浪涛
我在天宇这沉寂的背景上
写着古拙的文字
更过分的
我让这如刀斧的词语
洗劫着所有情感的草原
洗劫一切青绿
只有在这时
内心才有了些许的纠缠
若我起时
你或为之舞蹈？风或安然侧目？
这沙
这沙，或欣然落入天幕

粉碎的词语
我想让所有的词
所有的句子和段落
和文章
和书籍，乃至典籍里的字
都粉碎掉
我想让不被描述的情愫
从这些碎片的缝隙里
爬出来

□湖南省市场监管局 欧阳白